也许不会有人把流浪作为梦想的终点,然而胸膛中跳动的心却让你不肯停歇。手中斑驳的长剑和脚上陈旧的皮靴,让我想起了过去那段流浪岁月。对于有些人来说,安宁的田园生活是毕生的梦想;可对于我而言,永恒的探索才是与生俱来的宿命。
我是一名雇佣兵,通过战斗来赢取赏金,在一个又一个战 场之间永无休止的徘徊。我无家可归,但还是要承认,对于每一片自己曾行走过的地方,我都会怀有一种感伤的依恋。也许不可避免有一天,危险会终结我的旅程 ——而且这是像我这样的人,在这样一个危险的时代里不可避免的宿命。但我仍然希望,在命运让我无法提笔之前,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些什么,不是杀戮、不是焚毁 的房屋、不是雇佣兵粗野的呐喊,而是一些真正有用的东西。
每当我行经那些战火频仍的土地时,我都会倾听人们诉说他们的故事。我曾走过泰瑞亚大陆上的每一个角落。这片美丽崎岖的土地,和那些我尚未有幸见识过的东方大陆割离了开来。但就算整个世界只有这一块陆地,也仍然充满了凡人穷尽一生看不完的奇迹和风景。
狭义上的泰瑞亚, 是指我们脚下所立足的这块辽阔土地;也就是所谓的“泰瑞亚大陆”(Tyria the Continent)。它是漂浮在无尽海洋上的陆地之一,也是养育众多文明的摇篮。我曾听一群远渡重洋的航海者提过,在大洋的彼岸,还矗立着其他拥有文明 的大陆:碧玉宫殿耸立如林的凯珊(Cantha);还有太阳如金币般闪耀,遍布热带雨林的伊伦娜(Elona),那里的人民肌肤黑如檀木,其风俗也与我们迥然不同。也许随着冒险者们的足迹,将来还会有更多大陆出现在地图绘制者的笔下。
广义上的泰瑞亚, 则是指这个世界的全部。我们称之为泰瑞亚世界(Tyria World)。至于为何重复命名,我想也许是在我们的认知里,泰瑞亚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陆地,它几乎代表了这个文明世界的全部,也因此我们用泰瑞亚大陆的 名字来命名这个世界。一位德曼修会的老修士曾向我展示过一卷古老的羊皮纸卷轴。虽然岁月漫过字迹和图形,已经让整幅卷轴难以辨认。但其中描绘的设想却叫人 震惊:这幅图纸将我们的世界描绘成一颗悬浮在苍穹中的球体。没错,也许我们正生活在这颗名为“泰瑞亚”的球体上,而在虚空之中,还有其他和我们一样的世界 (或者按照那些天文学家的叫法,“星球”),循着看不见的轨道运行在泰瑞亚的周围。
总而言之,泰瑞亚既是我们这个世界的名字,也是其中一块大陆的名称。由于我并未亲身见识过凯珊或伊伦娜的奇异风景,因此当我下面谈及“泰瑞亚”时,你要明白,除非特别注明,不然我所说的都是指泰瑞亚大陆。
让我们的目光重新聚焦到泰瑞亚大 陆上来。数千年前,这片古老的大地绝非就是如今的模样。经历过千年风吹雨打,战争之火的灼烧,巨龙复苏撕碎了地壳,无数王国崛起又毁灭,万千英雄诞生又踏 入坟墓……最终,命运将它塑造成了现在的样子。在这里,每一个国度都充满了悠久的文化、传统、荣誉感以及苦涩的仇恨。在这里,每一寸土地都写满了传说和故事。
第一章:战争的伤痕——阿斯卡隆
在泰瑞亚大地的东北方,曾伫立着所有人类文化的元祖:阿斯卡隆(Ascalon)王国。根据记载,远在人类出现之前,名为夏尔的古老种族就生息于这片土地之上。作为充满征服欲的生灵,人类天生就渴望占有和夺取。随着势力逐渐强盛,人类入侵阿斯卡隆的土地,将原住民夏尔们驱赶进北方的苦寒之地。人类于是以这片富饶的土地为基础,建立起了强盛的阿斯卡隆王国。
然而就像那位德曼修会的老学士所说的那样,“历史的舞台上只有演员来了又去,上演的故事却从未改变。”数百年后,被逐的夏尔得到了名为“泰坦”的强大灵体的帮助,再度兵临阿斯卡隆,想要夺回故园。和当年人类从他们手中夺走这块土地的情形一样,现在的夏尔已经拥有人类无法想象的技术和魔法。
(一度被驱逐的夏尔最终回归,向人类索偿故土和血债,然而这只是开启了一个更血腥的复仇轮回)
经受战争和残酷环境的洗礼,夏尔们以军团为单位构成社会,每个成员从降生那刻起就要接受严格的军事训练。他们操纵着钢铁铸成的战车,以火焰为动力驱策着庞大的攻城机械,碾碎挡在路上的一切敌人。在这支吞噬一切的军队面前,强盛的阿斯卡隆王国宛如弱小的婴儿。
(如今的夏尔不再是野蛮种族,他们具有高度军事化的社会体制,可怕的战斗力,以及人类无法匹敌的机械技术)
当然,战争没有赢家,只有损失较少的输家。在这场旷绝历史的战争中,夏尔释放泰坦的力量,从天召唤火雨,将阿斯卡隆的 青翠原野和宏伟高城化为断壁残垣和涂满沥青的废土。作为回应,阿斯卡隆的埃德伯恩国王则发誓,他和麾下的勇士们将永不屈服于敌人的淫威。为此他释放了名为 “仇火”(Foefire)的诅咒,将所有守卫阿斯卡隆城的勇士的灵魂生生扯出躯体,化为永远徘徊在迷雾和废墟之间的幽魂,击杀任何胆敢闯入其中的鲁莽 者。
(在阿斯卡隆城破的那一刻,国王埃德伯恩发出了他永不投降的诅咒:仇火。这股力量将所有死去和活着的士兵的灵魂化为禁锢在城市废墟中的幽灵卫士)
就这样,曾经的“泰瑞亚明珠”,彻底沦为了人间地狱。遮天蔽日的黑云、凄凉的残垣断壁、仿佛蜂窝般布满地表的沥青坑……这片恐怖的废土让人无法将它和史书中描述的青山翠谷联系在一起。旅行者们只能以沉默和忧伤来悼念这片东方的伤痕。
雪隔着窗棂无声地飘落,为隆冬时节的神佑之城穿上了白色的盛装。一群孩子在积雪过踵的街道上彼此追逐着,发出阵阵欢笑声。他们不时从地上捞起一把积雪, 团成雪球,丢向落荒而逃的同伴。被击中的人以亢奋的尖笑和更大的雪球回应。在街道的拐角处,杂货店的主人正卖力扫雪,不时分心躲开不长眼的雪球,怒吼着追 赶四处奔逃的孩子们。
这些祥和的景象都在昭示着冬幕节(Winters Day)的到来。对于科瑞塔这样一个气候宜人,四季分明的国度而言,一场漫天大雪就像仲夏节布满天空的烟火一样充满魅力,足以激起每个人的童心。因此,每年的这个时刻,整座城市都会陷入一场雪的战争。
抱歉,我又三句话不离老本行,提到了“战争”这个煞风景的玩意儿。然而对于一个大半辈子行走在枪林箭雨里的雇佣兵来说,如果往日的每一场战争中,敌对双方 掷出的不是投矛和箭矢,而是雪球;被命中的人发出的不是惨叫和怒吼,而是欢笑,那该多好?这样我就不用在看到雪球划过空中时,总是想起呼啸的箭矢;听见壁 炉里木柴燃烧,也不会联想到焚烧的城市了……
请原谅我这个老头子的一点伤感。过去总是像影子一样潜伏在你身后,当生活的阳光灿烂时,你一回头就能看见它。科瑞塔的雪,细密温柔,像是情人的爱抚。明明毫无相似之处,但它总会让我想起自己在北国的游历生涯。那里的雪,足以淹没你的一切回忆……
第二章:雪国的猎歌——席娃山脉
从泰瑞亚大陆的极北之地开始,一道巍峨山脉拔地而起。这一系列群峰名为席娃山脉(Shiverpeak Mountains),它横贯南北,将整个泰瑞亚大陆分为东西两大块,形成了一座天然的屏障。
由于海拔高峻,且地处极北。席娃山脉的气候异常寒冷。和科瑞塔这样繁华舒适的南方王国不同,这里终年飘着鹅毛大雪,积雪过膝。如果没有强壮的体魄和坚韧的意志,常人绝对无法在如此严酷的环境中生存下去。
然而,各位读者也请不要认为席娃山脉就是这样一座生命绝迹的死寂山脉。恰恰相反,自然总是能创造出适应环境的生灵。许多雪原动植物适应了严寒,在这座冰封的山脉中生机勃勃地延续了下来,构成了一个独立王国。
每一座王国都有它的主人。席娃山脉一度曾被高大的角顿巨人(Jotun)所统治。这些有着灰蓝色皮肤的可怕巨人种族一度拥有辉煌的文化。他们的历史足以上溯至上一个生命轮回。但如今,他们已经沦为野蛮而嗜血的生物,绝大部分知识和文明都被遗忘在历史中了。
(角顿巨人曾拥有强大的文明,但最终只是沦为嗜血的野蛮巨人。)
如今取代角顿巨人统治这片北方山脉的是名为诺恩(Norn)的高大民族。
诺恩是有着悠久传统的游牧民族。虽然他们的外貌与人类神似,但其体形却远非正常人类所能企及。即便最高大的人类男子,站在诺恩人最矮小的女子面前,其差异也十分鲜明:诺恩的姑娘们能轻易低头俯视人类的壮汉。
(诺恩和人类的身高……差距有点大。)
没有人知道诺恩的历史如何。德曼修会的史学家们只能从他们雄壮的猎歌和萨满们的颂词里拼凑出一丁点真相。但更多关于诺恩人历史的知识,都是空白。
但有一位诺恩的吟游诗人曾在酒足饭饱后跟我提到过一个有趣的神话:熊人克坦族(Kodan)认为,诺恩是一支退化的克坦部落。他们拒绝接受克达(Koda)的信仰,又不愿变回熊,因此褪去皮毛,成了体形更小的诺恩。
(克坦熊人是具有高度智慧的和平种族,他们以守护万物平衡为使命。)
虽说“体形更小”,但这也只是相对高大的克坦熊人而言,比起真正意义上的人类,诺恩仍然是高大的巨人。这厮将这段神话当作茶余饭后的笑料说给我听,可见诺 恩人并不相信这个神话。但我个人认为,也许这个神话能解释为什么诺恩人中天赋出众的通灵者,可以“唤醒体内的熊之精魂”,化身为巨熊。
尽管诺恩人的历史尚不明了,但根据这些北国居民的说法,他们来自于席娃山脉更北方的起源处。在那里他们建立起冰雪堡垒,有着不逊于其他种族的强大文明。这一切随着上古巨龙卓玛(Jormag)的苏醒,不复存在了。
上古巨龙是与世界同在的不朽生物,他们几度沉睡,几度苏醒。每一次苏醒,都造成了上一个生命轮回的终结。万物覆灭,大地漂移,群山粉碎,熔岩奔流……随着这些古龙的苏醒,这个世界也被彻底改变。他们是几乎等同于地震、飓风、火山喷发那样宏伟自然力的生物,甚至可以称得上泰瑞亚的毁灭者。
在北方苏醒的巨龙卓玛,是一头寒冰巨龙。他散发着噬骨的寒冷,以灭绝生机的冰雪污染这片土地。卓玛的苏醒粉碎了诺恩人的家园,也将克坦熊人的圣殿摧毁殆尽,其起飞时的伟力甚至撕开地壳,在席娃山脉形成了一个内湖。
诺恩人曾与寒冰巨龙一番血战,但最终仍然不敌退出。
诺恩人所信奉的并非人类的神灵,他们拥有自己的荒野之灵(Spirits of the Wild)的信仰。这些灵体以动物的形象出现,在他们的宗教和生活中予以指引。巨龙卓玛在破坏诺恩人家园的同时,还与这些荒野之灵大战一番。令人绝望的 是,野牛之灵与枭之灵在和寒冰巨龙的战斗中彻底击败,惨遭吞噬。
诺恩人所信奉的荒野之灵:渡鸦、熊、雪豹和狼。
剩余的荒野之灵们不得不指引诺恩人向南迁徙。尽管一时落败,但诺恩的子民们得到承诺:终有一天,他们将夺回故国!
我曾经旅行到达过无数的城市,又在黎明升起之前,行色匆匆地离开它们。我沿着道路漫无目的的行走,最终发现,路还是将我带回到了她的门前。
我曾经亲眼见证过无数宏伟的城池,目睹它们高耸的尖塔,林立的大理石雕像群,熙来攘往的街道;我也亲眼见证过无数座城市的陷落,目睹它们在战火中焚烧的身影,让这景象倒映在我的瞳孔中,成为这些城市存在过的最后证据。
我唯独没有见过像她这样的城市。神佑之城。
对我而言,我曾经历过的那些城市,只不过是人类试图在地平线上绘出的额外的轮廓和一些没有意义的线条。假以时日,岁月终会抹去它们留下的痕迹。
而神佑之城不同,它是万城之城,是一切城市的永恒原型。当它的砖石还在泥土中时,众神已将它的设计烙印在工匠和建筑师的心灵中;而后当石匠们手执斧凿,想从冥顽的石头与木头里雕凿出心中的美时,木与石已经自然而然地将之展现了出来。
诸位宽宏的读者啊,无论我怎样描述神佑之城这座有许多巍峨建筑的城,都是徒劳无功的。我可以告诉你她那白色象牙般的城墙,俯瞰一切的王城宫殿里精雕细镂的 花纹,可是我已经知道,那等于什么都没有告诉你。组成这座城市的并不是这些东西,而是它那饱经风霜的城区和众多历史事件之间的关系:城市曾遭到火炮轰击时 留下的残破;珍娜女王大婚巡行时沿路张结的彩带;坐在码头上的老者彼此交换着关于白袍同盟还在统治科瑞塔时的种种轶事;已经消失许久的欧尔人又出现在了喧 闹的集市上……
记的潮水继续涌流,神佑之城像海绵一样将它吸干,日渐膨胀了起来。
第三章:文化的熔炉——科瑞塔
如果将泰瑞亚大陆的地图摊开,那科瑞塔(Kryta)无疑是你第一眼就会注意到的国度。因为它位于地图的正中央,当然,其中一大部分如今已被代表海水的蓝色所遮盖了。
我们之前曾提到过,一切人类的文化起源于伟大的阿斯卡隆。彼时人类帝国的疆域从东方的烈脊山脉,到西面的梅谷玛丛林,而科瑞塔和欧尔也是这辽阔无际的疆土 的一部分。科瑞塔以其广袤的海岸线和富饶的产物闻名。由于接近海疆,因此当科瑞塔从阿斯卡隆中独立时,凭借的正是强大的海军。
在之后 的古老的年代里,人类的势力一度无比强盛。阿斯卡隆、欧尔与科瑞塔三大王国鼎足分立,统治着如今泰瑞亚大陆的绝大部分土地。这三大王国为了争夺封印魔法源 力的“血石”(Bloodstone)碎片而互相开战,这段历史时代被称为“公会激战”(Guild Wars)。
以这一系列内耗战争为转折点,人类文明从此开始走向衰退。强大的王国之间彼此攻伐,滥用血石的法力,彼此聚势竞武,建造更强大的军备。在此我不得不老生常谈,战争没有赢家,只有损失较少的输家。当人类饱受内战创伤时,一场真正的威胁降临,让他们开始疲于奔命。
曾经被驱逐出阿斯卡隆的夏尔再度回归了。他们带回了庞大的军队,轰鸣作响的战争机器,以及来自泰坦的魔法。这些野兽般的军队势如破竹,在毁灭了阿斯卡隆之后,直逼欧尔的国境。
作为人类三大王国之一,欧尔不仅具有强大的军事实力,更有着悠久的魔法传统。诸神在泰瑞亚的行宫——圣城亚拉(Arah, the Holy City),就坐落于欧尔半岛的境内。虽然这座城市如今神光不在,但它依旧充满了凡人无法理解的秘密。在欧尔的军队遭到查尔军团重创之后,欧尔的王室顾问 潜入圣城亚拉,在其中释放了一道至今让人颤栗的法术。这道法术彻底改变了欧尔半岛的陆块地形,让整个欧尔国境沉入苍茫大海中。
欧尔半岛最终沉入海底,三大王国中唯有科瑞塔幸存于世。
这次毁天灭地的灾难虽然让无数无辜者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它也暂时将夏尔大军阻隔在了海对岸,让最后的人类王国科瑞塔得以幸存。
岁月流逝,科瑞塔之后又经历了白袍同盟(White Mantle)与光刃会(Shining Blade)之间的争权之战。如今它已经成为了人类文化最后的壁垒。
当上古巨龙泽坦(Zhaitan)从深眠中苏醒时,他和肆虐北方的寒冰巨龙卓玛一样,给科瑞塔带来深重可怕的灾难。深海巨龙的苏醒,抬起了原本沉没在海底 的欧尔国度,让古老的陆块再度上浮。这种剧烈的板块运动,让大量海水淹没了科瑞塔的海岸线,连同其历史悠久的都城狮子拱门(Lion's Arch)一并被摧毁。
巨龙泽坦的苏醒不仅抬起了欧尔半岛,让洪水淹没了狮子拱门,还唤醒了淹死者的尸体,令其进攻科瑞塔。
为此北上逃难的科瑞塔人重又建立了一座全新的城市,神佑之城。这座新都城仿佛一道巨轮,横卧在夏摩尔平原上,所有人类种族都安居在这座城市中。有位诗人曾经这样描述它:“一座由白墙和高耸白塔构成的恢宏纪念碑”。
高逾千尺的白墙、巍峨林立的尖塔与楼阁,以及中央广场里上法天象的巨大浑天仪……神佑之城已经超越了凡俗城市的形象,成了人类最值得骄傲的纪念碑。
(游戏中位于神佑之城中央广场的巨大浑天仪,24小时旋转一周。)
“文化熔炉”这个词正是对神佑之城最恰如其分的描述。它庇护了来自阿斯卡隆、凯珊、伊伦娜,甚至还有欧尔大陆沉后逃亡而来的难民(尽管欧尔的文化传承如今 基本上已经无迹可寻了)。这座高城被设计分为六大城区(每个城区都敬献给六真神中的某一位)和中央宫殿。阿斯卡隆人、凯珊人、伊伦娜人以及科瑞塔人每一支 人类种族都在城中有属于自己的聚居区,而另外两大城区则用于商贸和节日庆典。阿斯卡隆人的区域有着着名的为黑檀鹰堡军人开设的医院。所有人类都能在此找到 自己的家园和同胞,听到自己熟悉的语言。
正如这座城市完美圆融的设计那样,人类种族经历了变革和可怕的战争,终于抛弃了长久以来成见,再度联合起来开始面对全新的时代。而神佑之城——尽管众神不 再行走于泰瑞亚之上,祭司们再也无法聆听其圣言——但它就是众神赠给我们最后的礼物,这座城市的壁垒将阻挡岁月和强敌,成为人类最后的家园!
尽管曾受真神眷顾,我们人类一度成为行走于这片大地之上最强大的物种。但过度强大的力量只能带来灾难,无论是堕落的邪神阿伯顿(Abadon),还是曾经 辉煌的阿斯卡隆、欧尔和科瑞塔王国,都证明了这条真理万古不破。因此,当我们的疆域缩小到从前的五分之一,人类反而能前所未有的团结在一起;当我们失去了 主宰的地位之后,才能以谦卑的身份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我们一度认为,在泰瑞亚大陆西方的迈古玛丛林(Maguuma Jungle),是不适合文明立足的蛮荒之地。这片绿意沁入心扉的茂密林莽是众生的乐园,禽鸟在翡翠色的天空中翱翔,而猛兽潜伏于树叶的阴翳之下。这片土地生机勃勃,却唯独不适合人类生存。
人类被文明归化太久,不能离开火焰和工具,不能没有房屋居所。因此,除了最有探险精神的游侠,谁都不会远离科瑞塔的白色城墙,去这样一座充满猛兽和毒虫的幽深森林。
然而最近25年来,我们派向西方海岸的探险者们都在盛传一个奇妙的流言:一支全新的种族正在晦暗海岸(Tarnished Coast)崛起。我们一度认为文明无法生存的蛮荒国度,如今正演变成一个全新的文明国度。
这再次印证了我之前的观点:人类并非命中注定的世界主宰。希尔瓦里的诞生,让我们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
第四章:生命的摇篮——迈古玛丛林(1)
位于科瑞塔的西南方,是碧玉般的生命国度:迈古玛丛林。从远古时候开始,迈古玛的翠林林木就成为了文明的屏障
面对宛如卫兵般森然屹立的古木,人类不得不止步。因为文明的规则在这里不再适用,人类的武器面对猛禽的翅膀,虎豹的利爪和野猪的钢皮也不再那么有效。更重 要的是——寻常的森林与这片辽阔无际的丛林相比,就像池塘相对海洋一样。你可以日复一日砍伐树木,焚毁一片林子,但面对迈古玛丛林那大到匪夷所思的参天古 木,就连最有经验的伐木工也会手足无措。
我们一度将这里视为自然之母梅兰朵的圣地。然而如今这片属于女神的土地,也有了新的主人。它被应许给一支全新的种族:希尔瓦里。
对于希尔瓦里这样有着奇妙形态的生命,我相信泰瑞亚上绝大多数居民都还云里雾里。毕竟我们从未见过“会走路的盆栽”(当丹迪利昂在酒馆里跟我提起这个比喻 时,我把杯子里的淡啤酒都喷到了他脸上)。没错,希尔瓦里和泰瑞亚上所有具有血肉的智慧生物不同,他们来自于树木,构成他们身躯的是植物的脉络和茎叶,他 们体内流着的并非温热的血,而是金色的树汁(我强忍着笑意用墨水把“蔬菜汁”三个字涂去了)。
虽然貌似人形,但希尔瓦里的生态完全和人类不同。作为一支年轻的种族,希尔瓦里的文明历史不过短短几十年。但这些生灵似乎与生俱来就和丛林有着神秘的连结。因此他们也建立了这个世界上最奇妙的城市:圣林之地(the Groves)。
要谈到这座城市的历史,我必须先提到它的历史:
数百年前,圣林之地只不过是一座人类村庄,这座村庄里住着一个名为罗南(Ronan)的光刃会(Shining Blade)成员。身为一名战士和军人,罗南因厌倦暴力而退出了战争。在他旅行途中曾穿过了一座充满种子的洞穴,这些种子足有一拳大小。罗南从中带走了一 枚种子,返回了故乡,然而他却发现家园里所有村民——包括他的女儿和其他亲人,全都遭到了末世魔的屠杀。在悲恸中,罗南立誓终生绝不再涉足暴力,他将种子 种在家人的坟墓上。这颗种子,在罗南和半人马凡特里的照料之下成了一座小小的避难所,直至他们过世为止。之后,它长成了苍白之树(Pale Tree),也就是如今圣林之地的基础。
高耸入云的苍白之树,这只是它的树干部分。在罗南和仁慈的半人马过世之后,苍白之树成为孕育和庇护希尔瓦里的母亲。这些植物生灵从苍白之树的金色包荚中诞 生,根据一位探险家的日志记载,早在希尔瓦里诞生前,他们的灵魂已经透过苍白之树的梦境彼此连结在一起了。这棵巨大的圣树作为希尔瓦里心灵的纽带而存在, 他们透过苍白之树,共享知识与梦境。因此希尔瓦里与生俱来就是一种充满了灵性和神秘气氛的生物。
苍白之树不仅是希尔瓦里们的心灵灯 塔,更是他们赖以为生的城市基础。其根系深入土地,枝叶则延伸向四面八方。苍白之树的枝叶和藤蔓构成了桥梁,其果实和芽孢则成为希尔瓦里们的住所。希尔瓦 里们穿行在巨大叶片构成的云梯上,往来于不同的树屋之间。这种天人合一的生活方式,远非人类可以想象。
感谢智慧,将人类和飞禽走兽区分了开来。借助它的力量,凡人们摆脱了茹毛饮血的野蛮生活,在大地上建立起不朽的城池。他们的战车踏破八荒的边陲,他们的眼睛能辨认自然运行的轨迹,他们的生命在诗歌里不朽。
不过,智慧这顶宝冠并非只加冕于人类的头顶。正如我之前曾提到过,即便是充满毒虫猛兽的迈古玛丛林之中,依然生活着与人类截然不同的智慧生灵。而他们所拥 有的智慧则和人类引以为傲的传统大相径庭。从植物中诞生的希尔瓦里一族天生便能感应到森林的灵魂,也因此他们创造出了天人合一的植物文明。这其中的种种奥 秘,以人类的眼光看来根本无从理解。
而从晦暗海岸向西,另一支神秘的智慧种族和希尔瓦里共同分享这片土地。如果说希尔瓦里信奉的是与大自然完全融合的智慧;那这些名为“阿苏拉”的矮小生物则 坚信智慧能征服、改造万物。在这片未经开垦,依然保持着原生态的丛林中,阿苏拉们凭借巧夺天工的技艺和强大的魔力,开辟了高度发达的文明社会。
请想象这样一副画卷:在深翠色的浓密林莽之中,悬浮着一座座以正八面体为主要结构的堡垒。冷灰色的建筑上密布着种种复杂的线条,淡蓝色的能量闪光在其中微 微流动。这样一种和自然格格不入的文明,最终能长久立足于这片残酷的蛮荒世界——我不得不说,真是一件让人惊叹的奇迹。
第五章:生命的摇篮——迈古玛丛林(2)
希尔瓦里的首都圣林之地西方,坐落着矮小的智慧种族阿苏拉的首府:拉塔索姆(Rata Sum)。不过这两座城市从本质上来说背道而驰——前者体现了与自然融合,不分彼此的和谐感;后者则充分彰显了技术征服自然的雄心和伟力。但不管怎样,它 们和人类概念中的城市都完全不同。
一位德曼修会的游侠曾和我谈起过拉塔索姆这座奇异的城池。身为一名阅历丰富的博物学家,他很肯定地告诉我,阿苏拉这个四肢短小的种族绝非从一开始就定居于迈古玛丛林之中的。
为了佐证自己的观点,他拿出夹在自己冒险笔记中的几张素描。在淡黄的纸张上,画着一个生着硕大眼睛和脑袋,手臂与下肢粗短的直立生物。尽管笔法简陋,但作 者却用精湛的画技寥寥几笔勾勒出了这个生物眼中狡黠和诡诈的神情。之后,这位游侠指了指画上的生物说道:“在迈古玛丛林那样严酷的自然环境中,每个生物都 必须拥有一技之长,才能在生存战斗中活下去。但从阿苏拉的身上,你找不到那种经过优胜劣汰后留下的特长。”
“他们的身体相对丛林中那些凶猛的掠食动物,太过孱弱。手臂,细弱无力。脚太短,逃命时迈不开步子。”他微笑着摇头。“四肢上并没有生长明显的指爪,就算有,那爪子也不够锋利,根本不是用来作为武器的。”
“所以,这样的动物根本没法在丛林中存活下去?这就是你支持自己论点的证据?”我端详了半天素描,抬头问道。
“没错,让我们假设阿苏拉一开始就生活在晦暗海岸附近的密林里,而且他们的祖先那时候还没有发明如今我们所看到的那些神奇科技。那伴随着世代传递,他们 的手脚会越来越粗壮,爪牙会变得尖利。因为只有靠着这些天然的‘工具’,才能活下来。而他们的后代也会继承这些特性,以便活的更好。”
“有没有可能,正是因为自然的残酷,导致他们走上了和希尔瓦里截然不同的生存道路。用天赋的智力去创造外在的工具,最终在生存的战斗中胜出呢?”
游侠耸了耸肩:“我不确定,但很可能不会。制造工具除了智力之外,也需要力气,同时也需要安全的生产环境。按照你的说法,阿苏拉应该退出森林,去开阔的平 原发展。那里没有遮挡视线的茂密树木,也因此不会隔三差五被狩猎动物偷袭。这样生存得到了保障,他们才能建立村庄,制造工具。那么阿苏拉最多的地方该是在 平原开阔地带。”
“可现在就我们看到的,拉塔索姆附近的阿苏拉生存的十分兴旺。由此可见,他们出现在这座丛林中的那一刻起,已经带着足够强大,强大到征服周围环境的技术了!”
我点点头,表示接受他的论点。“既然阿苏拉不是迈古玛的原生居民,那么他们来自哪里?”
来自德曼修会的游侠微笑着点燃烟斗,深深吸了一口烟气,又将它吐在空中。烟气袅袅旋转,他口中轻轻颂出一个有魔力的词,空气开始微微移动,将变化的烟塑造成了一个简陋的立方体。我看了看他笔记上所绘制的拉塔索姆的城市徽记,正是一个立方体。
“答案是不知道。我当年被派往卡勒顿之森,保护希尔瓦里的大使。我所接触到的阿苏拉屈指可数。去大图书馆,也许你能找到一些记录。不过,从他们过分硕大的眼睛来看,他们来自一个光线糟糕的地方。”游侠神秘地笑了笑。
“扇形的耳朵收集声音,感光性极佳的瞳孔,矮小的身体……我想我可能有答案了?”我也冲他笑了笑。
“你倒是学的很快。”他又抽了口烟。“答案是地底?对不对?”
距离这段对话两年后,我再次跨入修道院的大图书馆,从种族的分类中找出了阿苏拉有关的记载,确证了自己的猜测。这些古怪的小生灵,从两百五十年前大毁灭者入侵地底后,举足向地表迁移。与之相反的是,他们的近邻矮人们却选择了和入侵家园的毁灭者战斗不休。
阿苏拉与地表诸族区别最大之处并非在于体形大小,而是他们对知识和智慧的极度崇拜。这种崇拜不仅体现在他们非凡的文明成就上,更体现在政治、社会关系以及信仰之上。
在阿苏拉的观念中,地表种族对体格、力量的崇拜愚不可及。因为智慧才是最强大的武器,他们对魔法天生的感知和运用让他们创造出外族人完全不可能模仿的神奇 机械。凭借这些发明,他们轻松切开山壁,雕凿石料,以飞快的速度建起悬浮在空气里的城市——而这些,其他种族根本想都不敢想。
作为发 明家和建造者,阿苏拉以发明创造为荣。就连他们的社会关系,也是以一种名为“克鲁”的研究团体构成的。成年的阿苏拉会根据自己学术和研究方面的兴趣,和志 同道合的族人共同组成一个克鲁(或是加入自己感兴趣的克鲁)。克鲁以某些命题为研究方向,替整个阿苏拉社会完成科学研究,或执行特定的任务。这种充满个性 化,又极为灵活的体制要比人类的官僚政府更为高效。
这些科学家们对泰瑞亚世界最大的贡献,就是创造了名为“阿苏拉之门”的传送门通道。由于这一传送节点网络遍布所有主要文明城市,横跨各大种族。因此即便是狂傲的阿苏拉也必须收敛自己骄傲的天性,维持和其他种族的正常社交。
同时,对智慧的追求让阿苏拉的宗教观念也与众不同。人类选择了与自己面目相同的六真神进行崇拜;诺恩人信奉自由而狂野的动物,希尔瓦里们不需要神,因为他 们的圣树就矗立在他们的中间。而阿苏拉则将整个宇宙整体视为一台巨大的机械,万物皆是其中的零件。一切都是为了向某种更崇高、更伟大的目标而运转。他们称 这种理念为“永恒炼金术”。每个阿苏拉的生命的意义都是为了探寻永恒炼金术的奥秘与真相。
关于泰瑞亚大陆,我已经写下很多文字记录它的种种奇闻与风貌。作为已知的文明最繁盛的大陆,各大智慧种族用自己的足迹测量了它的每一寸角落——我几乎可以这样宣称:泰瑞亚大陆之上没有秘密。
然而对于整个世界而言,这片大陆只是造物者宏伟设计图上的一小部分。因此在泰瑞亚之外,尚有新的大地在远洋的尽头,等待着我们的探索。
⒈今天我要说的,正是这样一块充满未知和神秘的土地。虽然它的居民们和我们一样,同属于人类的血脉,但他们却创造出了和科瑞塔截然不同的异国文明。这片大地就是“凯珊”,被称为龙之帝国的翡翠大地
(凯珊大陆地图)
对于整个泰瑞亚世界的边界,我们有许多猜测。但以人类目前现有的技术手段和旅行方法,要测量世界的边界仍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正因如此,当水手们失去了方向,在海流中飘流到凯珊大陆时,他们一度以为自己眼前这片碧玉高塔耸立的岛屿,是世界的边缘。
而经过数百年的航海往来,我们最终了解,凯珊是位于泰瑞亚大陆西南的陆块。实际上,它也是整个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国家,和定居历史最久的土地。
凯珊的人类帝国拥有极其强大的文明和古老的传统,在皇帝和贤者们的统治下,他们建起有着飞檐碧瓦的塔楼和高城,古老的钟磬奏响悠扬的乐音。
凯珊由四个部分组成:星岬岛、凯宁城、科瓦德之森与碧玉海。
星岬岛是凯珊西北端的群岛区域。人类与半人马居住于此,但同时面临着和天狗、纳迦等异族共处的问题。人类的扩张最终导致了与天狗发生武力冲突。直到乌苏库皇帝统治的年代里,战争才告结束。
(天狗与纳迦)
碧玉海曾是凯珊内陆一片翡翠色的海洋。但在AE872年,凯珊皇帝安格席扬被自己最信任的护卫白影弑杀。随后白影又死于三位复仇的英雄之手。他临死时发出 的怒吼石化了周围的一切,这股力量不断扩散,形成了名为“碧玉风”的灾难。碧玉海的汪洋也在这场灾难里凝固成了巨大的玉石。于是人们开始将它作为玉矿进行 发掘,这里出产的玉石充满了魔力。
(碧玉海)
(弑君者白影)
凯宁城是大陆北端的地区。AE872年,碧玉风的灾难过后,这里成了人民避难之处,因此迅速扩张成为人口繁多的区域。
(凯宁城建筑)
科瓦德之森是凯珊大陆上规模最大的森林。这里原本居住着库尔兹克人,但随着乌苏库皇帝统一征服全大陆的脚步,这里也成了帝国的辖境。在碧玉风刮过之后,森林中的树木和动物也都玉石化。当年库尔兹克人正是用这些石头雕琢出了自己的住所。
不过凯珊帝国奉行闭关锁国的孤立主义。他们过分尊崇传统,因此切断了和北方大陆的一切联系。近百年来,随着远古巨龙泽坦(Zhaitan)的苏醒,这种孤立主义政策更成了没法解决的困境。
AE1219年,泽坦的苏醒抬起了沉没在水底的欧尔半岛。它麾下的不死者军团驾起海盗船的残骸,横跨诸海峡,将前往凯珊的道路彻底封锁了。这让凯珊原本稀少的消息与往来,彻底断绝。我们唯一能确定古老的龙之帝国还存在的证据,就只有随着潮汐被冲上晦暗海岸的凯珊水手了。
也许当你战胜重重艰难和危险之后,你能成功跨越封锁,最终抵达凯珊这片充满古老梦想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