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地5》的这张地图上 德国海军被打断了脊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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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战地5》的这张地图上 德国海军被打断了脊梁骨

2018-06-19 17:32 游民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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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威廉·海德坎普”号上,德国海军的邦特准将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他的舰队居然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在英国皇家海军的控制区航行了超过1500海里。同时,也没有人比能比他更为热情地期盼着这种好运能延续下去,因为他知道,接下来的战斗,也许将影响整个挪威战役的走向。


在街道上横行的重装甲部队、从天而降的盟国伞兵、呼啸而至的V-1导弹……作为《战地5》第一张公开的地图,它呈现出的纳尔维克战役要比现实更“科幻”得多——这也成了本作遭遇批评的原因之一。但希望大家也不要忘记——与还原历史相比,游戏开发者有更重要的任务

  自从战争爆发以来,挪威和纳尔维克一直是德国战略规划的重点。当时,德国军事工业非常仰赖来自瑞典的铁矿石,除了传统的波罗的海航线之外,还有相当一部分铁矿石则需要从挪威北部的港口运输,因此,他们必须想方设法控制整个航线。

  另外,德国海军也同样对挪威有着巨大的野心:如果夺取了当地的港口,他麾下的主力舰和潜艇就可以以此为跳板进入北大西洋。也正是因此,在二战爆发后,德军和英军都相继开始在挪威周围活动,甚至不惜侵犯这个中立国的主权。


1940年,德军入侵北欧的行动示意图,其中最上方红色箭头所指的位置就是《战地5》首张公布地图所在的位置——纳尔维克

  紧张局面不断升级,最终演变成一场全面入侵:德国最高统帅部相信,如果他们不抢先行动,英国就可能占领挪威——而这将成为一场灾难的序曲。届时,英国人很可能会像一战时那样,在自己的家门口展开全面封锁。正是因此,在1940年初春,他们决定先发制人,按照设想,他们将对挪威不宣而战,并用舰队和伞兵夺取各个战略要地。


入侵挪威的准备行动期间,德军正准备登上“希佩尔海军上将”号重型巡洋舰,在战役中,德国海军扮演了重要角色,但这也让他们蒙受了惨重损失

  而在众多目标当中,最远的一个是纳尔维克(Narvik)——即《战地5》公开的首张地图的背景舞台。正如EA所说,在游戏中,你需要忘记历史课本上的二战,也正是这种设计理念,让玩家进入前线,便卷入了一场有虎式坦克、C-47运输机和V-1导弹参与的混战。而在1940年、战火降临纳尔维克时,对这场战斗的参与者们来说,上述场面也许更像是科幻电影的景象,过程和预告片的情景更是大相径庭。为其揭开序幕的是一连串海上对决。它始于德军在4月9日的突然袭击:当时,德国驱逐舰以不宣而战的方式靠近了港口,月亮昏暗无光,浓雾笼罩着峡湾周围的海面。


关于这张地图的体验:我们前往E3的同仁有详细的报告,大家可以前往本站《战地5》专区阅读

  当时,负责指挥行动的正是埃里希·邦特海军准将,他手下的10艘驱逐舰是德国海军的骄傲,这些军舰都建造于1935年之后,拥有5门主炮和8具鱼雷发射管。它们的最高航速可以达到36节,大约相当于每小时68公里。另外,这些驱逐舰上还运载着2000名训练有素的山地步兵。


纳尔维克战役中德国海军的指挥官:邦特准将——他当时也是德军驱逐舰部队的总司令

  而他们前往的目标——纳尔维克,之前还从未有德国军队踏足。纳尔维克位于北极圈边缘的一座峡湾深处,周围是一片险峻的山脉。如果不是战争,这里将注定成为一个鲜为人知的宁静角落,但1940年4月9日清晨的事件改变了它命运:此时,在夜幕掩护下,德军舰队悄然驶入了峡湾。


1940年4月9日当天,挪威海军驻守在纳尔维克的部队包括了老式岸防舰“挪威”号(上)和“艾克斯沃尔德”号,两艘军舰都是一战前的产品,主要武器是两门210毫米炮和6门150毫米炮。这幅照片摄于4月8日,即德军发动突袭的前一天

  虽然挪威军队在当地部署了相当的防卫兵力,但他们武器陈旧、戒备松懈。其中,最值得一提的是两艘岸防舰,虽然它们都拥有大口径主炮,但舰龄却超过了大多数乘员的父亲——有足足40年。而在另一边,德军的驱逐舰不仅更为灵活,还拥有数量优势。在邦特本人的带领下,德军向这两艘军舰发射了鱼雷。挪威人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几分钟内,它们便冒着滚滚浓烟沉入海中——一时间,纳尔维克港到处漂浮着挪威海员的尸体。

  在击沉两艘挪威军舰后,纳尔维克迅速沦陷。然而,占领者并没有时间庆祝:他们的军舰也将耗尽燃料,只能等待两艘补给船到来。


解决掉两艘挪威岸防舰后,德舰运载的山地部队迅速登陆,并几乎在没有遭遇抵抗的情况下占领了纳尔维克,右侧可见德军的“汉斯·吕德曼”号驱逐舰

  对德军来说,局势也在此时开始急转直下:他们很快得知,一艘补给船在外海遭遇拦截,只能仓促自沉,另一艘虽然进入了港口,但船上并没有足够的加油设备。补给工作步履维艰。按照最乐观的估计,德军还需要至少24小时才能启程,但此时,一支英军驱逐舰队已经抵达了港外。

  英军的先头部队由5艘驱逐舰组成,指挥他们的是伯纳德·沃伯顿-李海军上校,按照一位历史学家的描述:“他正直、冰冷,但有强烈的荣誉感。”

  尽管已经接到了警报,他最初还是不相信德军已抵达了纳尔维克,一艘舰载小艇立刻被派往岸上侦察,经过手忙脚乱的沟通,英国水兵从当地的灯塔管理人口中得知,至少有6艘德军驱逐舰正停靠在港内。


沃伯顿-李海军上校,英军突袭舰队的最高指挥官

  李上校发现自己寡不敌众,而且德军很可能利用峡湾地形负隅顽抗。对他来说,最稳妥的方法是就在外海以逸待劳。但此举却违背了英国海军“逢敌必战”的传统,也违背了他的荣誉感。经过30分钟的思索,上校决定趁着10日黎明的涨潮时分发动攻击,他相信,凭借出其不意和训练有素,他们足以克服一切危险。

  与此同时,德国人正享受着一种虚假的安全感。由于4月9日有惊无险地过去了,司令邦特准将放松了警戒。他最后采取的行动就是将驱逐舰“安东·施密特”号派往峡湾入口巡逻,但由于漫天的暴风雪,此时海上的能见度只有几百米。


“迪特尔·冯·罗德尔”号和“安东·施密特”号都属于德军的1936型驱逐舰,该级舰共有6艘,除一艘外全部在纳尔维克被击沉

  4点时,“安东·施密特”号被另一艘驱逐舰“迪特尔·冯·罗德尔”号换防——和另外8艘驱逐舰一样,这些都以殉职的德国海军军官命名。此时,英军已经以接近每小时35公里的航速进入了峡湾,由于暴雪和浓雾的掩护,巡逻的德舰对这些不速之客全无察觉。

  在进入峡湾之后,由于担心触礁,沃伯顿-李海军上校最初下令减速行驶,但随着周围局势渐渐明朗,他麾下的驱逐舰开始加速前进。在接近港口前,上校决定兵分两路,两艘驱逐舰负责殿后,拦截可能从外海方向驶来的德军舰队,而他自己则率领旗舰“哈迪”号摸索进入港内。随着时间流逝,德军驱逐舰的舰影开始在晨雾中隐隐浮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安东·施密特”号和“威廉·海德坎普”号,它们都对危险毫无察觉。机不可失,沃伯顿-李海军上校立刻决定行动。英军在报告中写道:

  “4点30分……鱼雷向目标呼啸而去。”

  英军的第一枚鱼雷命中了德国驱逐舰附近的一艘商船,但第二枚正中目标,它在“海德坎普”号的后弹药库下方爆炸,产生的连锁反应几乎炸飞了该舰的舰尾。当时,德军指挥官邦特准将也在这艘驱逐舰上,他还没有来得及下达命令,就和其它81名官兵一道当场身亡——在战斗打响的第一刻,德军就失去了舰队司令。


纳尔维克战役第一次交战示意图,由于英舰使用的是格林威治时间,图中的6点30分就是英军报告中的4点30分


在战斗中率先被击沉的“威廉·海德坎普”号,该舰也是邦特准将的旗舰

  在完成这一记重击后,“哈迪”号迅速调头返航,这时另外两个舰影出现在了群山的映衬下。它们是“赫尔曼·屈内”号和“迪特尔·冯·罗德尔”号,正围绕着补给船补充燃料。“哈迪”号立刻发射了三枚鱼雷,但这三枚鱼雷全部射失。仿佛是要弥补“哈迪”号的过错一样,另外两艘英军驱逐舰也闻讯驶入了峡湾内。

  其中首当其冲的是“猎人”号。在发射鱼雷的同时,该舰也对视野内的第一个目标——逃过一劫的“安东·施密特”号发起了猛烈炮击。在该舰上,德军最初以为是空袭导致了之前的一连串爆炸,但随着一枚炮弹径直在舰首炸开,他们才突然意识到敌人已是近在咫尺。在短短几分钟内,该舰便被多次命中,另外,一枚来自“猎人”号的鱼雷炸开了轮机舱。而这只是一个开始,在“猎人”号大开杀戒时,另一艘英军驱逐舰“浩劫”号很快便发现了这个奄奄一息的目标。在短时间内,它向这艘德国驱逐舰发射了三枚鱼雷,其中一条命中了该舰的后锅炉舱。“施密特”号瞬间被炸成两截,顿时,整个纳尔维克都感受到了摇晃。


在纳尔维克战役中表现抢眼的“猎人”号(上图)和“哈迪”号都属于英军的H级驱逐舰,参加第一次纳尔维克战役的五艘英军驱逐舰都属于该型号,它们都竣工于1930年代中期。其中,“哈迪”号作为作为舰队领舰,拥有更大的尺寸和更强的火力(5门主炮)

  由于英军来势迅猛,德军最初措手不及,但即使如此,还是有一些水兵发现了敌情,并开始用舰炮向英军还击。其中之一是在补给船旁加油的“汉斯·吕德曼”号,由于局势千钧一发,该舰甚至没有来得及收回输油管。“猎人”号立刻奉命前去解决这个威胁,在短时间内,它便送上了两轮重击,其中一枚炮弹炸毁了“吕德曼”号的舰首炮位,而另一枚则在舰尾引发了大火——它和“施密特”号熊熊燃烧的残骸一道,将黎明时分的纳尔维克映照得如同炼狱。

  短短几分钟内,德军就有三艘驱逐舰沉没或遭遇重创,但它们却为战友争取了时间。其中之一就是“迪特尔·冯·罗德尔”号,该舰刚刚勉强和装满燃料的补给船拉开了距离。在远离了这座可怕的火药桶之后,该舰和另外一艘友舰——“赫尔曼·屈内”号向英军发射鱼雷,尽管距离很近,但这些鱼雷并没有发挥任何作用:因为当时情况慌乱,德军忘记将它们调节到合适的航行深度——它们只是从英国军舰的船底穿了过去。


“迪特尔·冯·罗德尔”号遭重创后,只能被留在港口作为浮动炮塔,这幅照片拍摄于4月12日,当时该舰的尾炮对准了敌军可能来袭的方向

  尽管进行了英勇的抵抗,但英国人的报复也很快降临到了这两艘幸存者身上。“迪特尔·冯·罗德尔”号遭遇的打击首当其冲,其中一枚炮弹击毁了该舰的动力系统,让该舰成了一个静止的目标。在127毫米炮弹的轮番打击下,该舰的锅炉舱腾起熊熊大火,另外一些炮弹还命中了弹药库附近,只是因为船员们及时灌入海水,一场灾难才没有发生。但此时的“罗德尔”号已奄奄一息,在利用最后的动力返回码头后,舰上的非战斗人员只能弃船,而该舰的火炮则转向了港湾入口,准备以此作为抵御英军深入港内的最后阻碍。

“我们继续作战!”

  作为英军舰队的指挥官,李上校正在筹划他的后续部署。利用德军修理损伤的短暂间歇,他统计了自己的战果。按照他的猜想,港内有6艘德军驱逐舰,目前,他们已经与其中五艘进行了交手,并击沉了其中两艘,还让两艘失去了战斗力,而目前,英军的全部五艘驱逐舰都毫发未损,因此,解决残余的德舰将如同探囊取物。但问题在于,他大大低估了敌人的兵力——拥有战斗力德军驱逐舰有6艘,而不是4艘,不仅如此,随着太阳升起,雾气也开始散去,英军彻底失去了出其不意的优势。

  很快,重新杀回港内的李上校就发现自己闯进了一个马蜂窝。“赫尔曼·屈内”号和“汉斯·吕德曼”号继续向它们投射来猛烈的猛烈的炮火,然而,惊魂未定的德军炮手并没有找到准头,搭乘着旗舰“哈迪”号,李上校继续率领舰队驶向峡湾深处。

  情况在此时突然急转直下,在英军的左前方,躲藏在峡湾深处的三艘德国驱逐舰突然从雾中出现,这让旗开得胜的英军倍感惊讶。面对突然出现的敌人,沃伯顿-李上校从旗舰上打出信号:“现在必须撤退。一艘巡洋舰和三艘驱逐舰在纳尔维克外海现身。撤退的方向是向西。”

  虽然上校错误地估计了敌人的兵力,但无可否认,英军依然身处险境。双方在7000米距离上开始交火,由于薄雾干扰了测距,双方一开始都没有给对手致命一击。

  当时指挥这三艘驱逐舰的是埃里希·拜伊海军中校,在邦特准将身亡后,他成了德军舰队事实上的指挥者。虽然此时,他只知道“威廉·海德坎普”号被击沉,邦特准将也随舰遇难,但出于直觉,他认为必须发起反击,并将残余的德军驱逐舰集结起来。


埃里希·拜伊海军中校,邦特阵亡后德军舰队的代理指挥官,他做出的决定可谓备受争议。1943年12月,他指挥的“沙恩霍斯特”号战列巡洋舰被英军击沉,拜伊也随舰身亡

  除了麾下的三艘驱逐舰之外,拜伊手上还有一张王牌,这就是停泊在斜对面峡湾西侧另外两艘驱逐舰——“伯纳德·冯·阿尼姆”号和“格奥尔格·蒂勒”号。在战斗打响后,它们选择了按兵不动,因此并没有被英国人发现,现在,这两艘军舰接到了拜伊的警报,并奉命向西突破。

  当它们从隐蔽地点驶出时,英军驱逐舰正在全速向西撤退。最初,李上校认为它们是前来增援的友军,但当对方的炮弹纷纷落在周围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是身陷重围。

  “格奥尔格·蒂勒”号的舰长马克斯-埃克哈特·沃尔夫上尉是一位咄咄逼人的军官,一心想为阵亡的友军复仇。利用航速优势,他迅速横越了英军舰队的前方,并用全部火炮瞄准了李上校的旗舰。与此同时,拜伊的三艘驱逐舰也在后方追赶。一位历史作者写道:“此时,英军舰队就像是一串沙袋,在一个狭窄的小巷里任人打击。”

  看到舰队被包围,李上校发出信号:“我们继续作战!”这句话后来成了皇家海军史诗的一部分——当然还有李上校本人的墓志铭。“格奥尔格·蒂勒”号第四轮齐射便命中了“哈迪”号的舰桥,上面顿时血肉横飞,在所有军官中,只有双腿被打碎的斯坦宁上尉仅以身免。他命令舵手改变方向,但爆炸同样波及了驾驶室,没有任何回应从这里传来。于是,“哈迪”号高速冲向礁石,而其它英军舰只则盲目地跟随着旗舰。

  斯坦宁拖着被打碎的双腿爬进了驾驶室,看到里面同样全部是残肢断臂,但当他用尽全力转动舵轮时,发现舰艇仍然有所反应。利用全身的力气,他迅速调转航向,这时,一名水兵赶到舰桥,从几乎虚脱的斯坦宁手中重新接过了舵轮。


“哈迪”号的斯坦宁上尉。他负伤后的英勇表现拯救了舰队,这让他后来被授予了英国军人的最高荣誉:维多利亚十字勋章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此时的斯坦宁仍然充满斗志,他下令对德舰实施撞击,然而,这一壮举却功亏一篑。就在“哈迪”号冲锋之前,一枚炮弹命中了该舰的锅炉。在别无选择之下,该舰只好在一处平缓的沙滩上搁浅。

  与此同时,战斗仍在进行,其它四艘英舰依旧面临前后夹击。在解决掉“哈迪”号后,“格奥尔格·蒂勒”号和“伯纳德·冯·阿尼姆”号开始转舵,继续对右前方的英舰发动进攻。然而,德军指挥官拜伊中校却有不同的想法。因为按照当时德军的战术理论,在面对危险时,最重要的不是与敌军决战,而是尽可能地保全自己——面对弥漫的烟雾、见底的燃料和顽强的对手,拜伊相信追击会带来危险,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备受争议的决定:命令麾下的三艘驱逐舰撤回峡湾深处。


搁浅的“哈迪”号残骸,该舰已完全倾覆,摄于战斗结束后

  这意味着,其余的两艘德国驱逐舰将独自面对四艘英国驱逐舰——而现在带领后者的是二号舰“浩劫”。来自该舰的火力非常准确:一枚炮弹击中了“格奥尔格·蒂勒”号的前锅炉舱,另一枚在舰尾引发大火——为避免弹药爆炸,德国水兵放水淹没了舰尾弹药库。

  但同时,德军也击中了“猎人”和“热刺”号。人们能看到后一艘驱逐舰失去控制。这让“浩劫”号的处境更为不利,不仅如此,受到烟雾的影响,该舰还进行了一系列复杂的机动,但在此期间,该舰不仅无法准确射击,自身还被多次命中。

  随着时间流逝,双方的距离降低到了1700米——在近现代海战中,这一距离就像是用舰炮在拼刺刀。来自“格奥尔格·蒂勒”号的火力仍然猛烈,该舰有两枚炮弹击中了“热刺”号,并摧毁了后者的通讯和液压转向装置。同时,“猎人”号也遭到了猛烈打击,火焰从它的舰首蔓延到舰尾,几分钟后,这艘奄奄一息的舰船突然倾覆了,但直到此时,它都没有违背自己的誓言,直到最后一刻,人们依然能看到它正在全力还击。

  德军也为此付出了代价,“格奥尔格·蒂勒”号被火焰笼罩,不得不蹒跚地退出战斗。只有“伯纳德·冯·阿尼姆”号还在执拗地对“热刺”号发动攻击,但在短时间内,它自己也被命中了5发炮弹,因为伤势过重只能暂时后撤。

  尽管未能歼灭英军,但拜伊中校仍对战果感到满意。在他看来,他不仅暂时恢复了局势,还让英国人蒙受了损失。随着双方舰只陆续撤离战场,第一次纳尔维克之战似乎以平局告终——双方都有两艘驱逐舰报废或沉没。但事实上,德国人已经被装进了一个无法逃脱的口袋。就在拜伊率舰驶过“哈迪”号的残骸时,便隐隐感受到了这一点,这艘瘫痪的敌舰又突然向他开炮——这却仿佛是在发出提醒,他们遭遇的是一群不肯善罢甘休的敌人。


第一次战斗结束后的纳尔维克港,港内到处是浓烟和被击沉的船只残骸

  在战斗的间歇期,双方都在修理损伤、分析局势,并对削弱的舰队进行重组。在此期间,英军获得了新的增援,其中之一是驱逐舰“贝都因人”号,该舰有8门高射速的主炮;而另一艘是排水量5220吨的巡洋舰“佩内洛普”号。


前文中的驱逐舰“贝都因人”号与后面将提到的“爱斯基摩人”、“旁遮普人”和“哥萨克”号一道,都属于皇家海军的“部族”级驱逐舰,它们均以当时尚武的民族命名,“部族”级是二战前英国最性能优秀的驱逐舰,安装的8门主炮赋予了其强大火力

  而对于德军来说,他们的处境只能用四面楚歌来形容:除了两艘沉没的驱逐舰之外,他们的“罗德尔”号已完全瘫痪,另外还有3艘驱逐舰不同程度受损。而剩下的四艘虽然完好,但都还没有来得及补充燃油,不仅如此,它们还耗尽了相当一部分弹药。


1940年4月10日,德军战地记者镜头下的纳尔维克,在前一次袭击后,港湾内已一片狼藉,其中照片的左侧是“汉斯·吕德曼”号,右侧是“赫尔曼·屈内”号

  同时,柏林方面也意识到了局势的危险:现在,他们有差不多一半的驱逐舰都困在了靠近北极圈的荒凉峡湾里。他们要求拜伊立刻突围,但这次尝试最终胎死腹中:4月11日中午,在连夜加油之后,部分幸存德舰驶出纳尔维克,但发现英国舰队已经严阵以待,它们只好匆忙撤回。

  当天晚上,一次意外更让情况雪上加霜。在夜间巡逻时,两艘驱逐舰“埃里希·科尔纳”号和“沃尔夫冈·岑克尔”号触礁搁浅。后者的螺旋桨被碰伤,前者船体受损——这让它只能在峡湾中充当浮动炮台。


4月12日,纳尔维克港内的德军舰队,其中下方的正是“罗德尔”号,该舰此时已失去行动能力,如此停靠是为了方便向来自的敌军开火和发射鱼雷

  而在另一方面,英军已经决心歼灭被困的德军舰队:虽然在战争爆发后,他们曾与德国海军多次交手,但并没有哪次战斗像纳尔维克一样,能将如此多的敌人困在一片狭窄水域。为此,英国海军部向本土舰队司令查尔斯·福布斯爵士发出命令:“利用有驱逐舰严密保护的战列舰,扫清纳尔维克的敌方舰艇和岸炮,届时,‘暴怒’号航空母舰上的俯冲轰炸机也将同步协助。”不仅如此,陆军也在整装待发,准备乘运输船夺回这一港口。


参与第二次海战的英军驱逐舰队,照片中央的是驱逐舰“旁遮普人”号

  这道命令也为德军舰队宣判了死刑。4月12日下午6点,9架“剑鱼”轰炸机从“暴怒”号上起飞,第二次纳尔维克之战的序幕开启。紧随其后的是水面舰艇部队,其中的核心是战列舰“厌战”号——它也将因为这一战成为皇家海军最传奇的战舰;另外,还有9艘驱逐舰在该舰周围担任保护。


英军战列舰“厌战”号在纳尔维克海战中发挥了决定性作用,这是该舰摄于1930年代的照片

  凭借强大的实力,英国舰队突入港内。他们首先遭遇的水面舰艇是“埃里希·科尔纳”号,在上次严重受损之后,该舰只能蹒跚前进,目前正在“赫尔曼·屈内”号的护送下前往预定的警戒区域,在遭遇敌军舰队时,他们离目标还有3公里。看到敌军实力强大,“赫尔曼·屈内”号立刻逃脱,而“科尔纳”号则迅速寻找隐蔽。对后者的指挥官来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为友军争取时间,并尽可能给敌人制造损失。

  于是,“科尔纳”号缓缓地停靠在了峡湾南部一个幽深的缺口内,并将炮口和鱼雷悄悄对准英军。但这一计划并没有奏效——英军早有准备。在巧妙闪过“科尔纳”号发射的鱼雷之后,他们回敬以炼狱般的洗礼:在12点15分,该舰最终被淹没在了“厌战”号战列舰巨炮制造的火焰风暴中。一名“厌战”号的军官回忆道:“德军驱逐舰试图还击,但这注定不会有任何效果,他们的炮火就像发射豌豆的玩具枪一样毫无作用。”


在峡湾内猛轰德军驱逐舰的“厌战”号战列舰

  在峡湾另一面,“屈内”号正在烟雾的掩护下撤退,该舰发来的警报也让拜伊中校清楚地意识到,英军战列舰已出现在峡湾内。鉴于自己的兵力远远逊于对手,他决定不在相对开阔的水域正面迎战,而是将所有舰船带往了一处狭窄的航道,这里不仅“厌战”号无法驶入,幸存的德舰还能用火炮和鱼雷封锁住整片海域。

  在接下来1个小时混战中,双方就像是两个小心翼翼的拳击手,在远距离相互试探着彼此,但又不敢冒着危险暴露自己、向对手打出一记重拳。甚至“暴怒”号航空母舰的空袭也无济于事。但随着时间流逝,德军已显现出了颓势,一个小时的战斗让他们耗尽了大部分弹药,在这种情况下,剩余的驱逐舰只能释放烟幕、撤入更深的峡湾内: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它们就将在这里被消灭殆尽。


这两幅照片都是隐蔽在峡湾一侧的德军战地记者拍摄的,展示了峡湾中的“厌战”号和英军驱逐舰队,它们压倒性的兵力优势很快摧垮了德军舰队

  首先沉没的是“赫尔曼·屈内”号,它最初并未能收到这条命令,在发射了最后一枚炮弹之后,该舰被自行凿沉。另一艘驱逐舰“埃里希·吉泽”号则未能烟幕遮蔽自己,这让它首当其冲地遭到了6艘驱逐舰的集火射击,舰内变成了一个血肉模糊的炼狱——该舰上共有85人死亡,这一数字仅次于最早沉没的“海德坎普”号。但在沉没前,该舰仍然用鱼雷击中了英军的“旁遮普人”号,迫使后者带伤撤离了前线。


“汉斯·吕德曼”号翻沉后的残骸

  “罗德尔”号在第一次交战后便作为浮炮台看守着码头,当“厌战”号带领驱逐舰队靠近时,这艘瘫痪的军舰打了它们一个措手不及,该舰有七枚炮弹命中了英军的“哥萨克”号,迫使该舰只能抢滩搁浅。与此同时,“沃尔夫冈·岑克尔”号和“伯纳德·冯·阿尼姆”号则向东南撤到了峡湾的尽头,并在当地被自行凿沉。“汉斯·吕德曼”号则利用仅存的弹药和鱼雷最后一次干扰了英国人,后者注意到,即使到最后,这些军舰的桅杆上仍然飘扬着战旗。


德军驱逐舰“伯纳德·冯·阿尼姆”号的残骸,该舰在自沉后,又遭到过联军的再次爆破

  “格奥尔格·蒂勒”是德军最后一艘还在战斗的驱逐舰,它试图用自己吸引敌方的火力,并让友军舰员有机会安全上岸,当英军的“爱斯基摩人”号逼近时,该舰发射了最后一枚鱼雷,这枚鱼雷炸断了对方的舰首,导致15名英军士兵死亡,并让“蒂勒”号迎来了冰雹般的炮弹。


“爱斯基摩人”号被炸断的舰首特写,该舰后来被拖回英国接受了长期修理

  该舰的舰长沃尔夫在战斗报告中记录了该舰最后的景象:“面对敌军的猛烈火力,我们的炮火变得愈发零星和虚弱,与二号炮塔的通讯失效,为此我们只能在舰桥上大喊着口头传达指示。三号和四号炮塔供弹系统失灵,五号炮塔弹药耗尽……我下达了命令:‘准备弃船’,最终,我舰选择了在一块礁石上搁浅。”

  随着“蒂勒”号冲上礁石并断成两截,英军向伦敦报告,纳尔维克的所有德舰都已被歼灭。对英军来说,接下来的行动就是派遣地面部队,以此彻底消灭占领当地的德军。为此,英国陆军派出了精锐的第24禁卫旅,他们绕开了峡湾两侧的德军阵地,并于4月14日在纳尔维克以北的哈尔斯塔登陆。在此后的六周内,盟军不断调集增援,并对这座港口展开了持续的围攻。盟军舰船在港外不停巡弋,反复炮击岸上的德军阵地。而在此期间,不断有德军轰炸机展开轰炸。其中一个牺牲者就是波兰流亡政府的驱逐舰“雷电”号(Orp Grom),1940年5月初,该舰被德军的双引擎轰炸机发现并击沉,59名官兵随舰殉职。而在另一面,德军则在一刻不停地加固脚下的阵地。


盟军的登陆地在纳尔维克以北的哈尔斯塔,这座小港口内停泊的盟军舰船很快成为德军轰炸机的目标,围绕当地,双方展开了一系列的空中争夺

  虽然他们事实上已被包围,但在4-5月,他们仍然获得了一部分增援,其中人数最多的正是沉船上2000多名水兵,他们组成了一个临时的海军步兵团,他们的制服和武器来自挪威军队的仓库;另外一部分增援则是搭乘运输机抵达的山地步兵和伞兵。但即使如此,与抵达当地的盟军部队相比,这些援军的规模仍是杯水车薪。从5月初,继法军山地部队和外籍军团抵达后,一个由波兰流亡陆军组成的旅也抵达了纳尔维克,这令当地盟军的总人数突破了两万人。不仅如此,他们还得到了重炮和坦克的支援。


和《战地5》不同,在纳尔维克你看不到1942年后才登场的“丘吉尔”和虎式坦克,这里出现的唯一装甲部队属于法国陆军,这里展示的就是一辆被他们遗弃的霍奇基斯H35坦克

  而在盟军的连番攻击之下,德军被持续削弱,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山地和厚达1米的积雪拖延对方的脚步。一段时间内,他们甚至已经做好打算,准备在无力抵抗时逃入中立国瑞典。

  然而,欧洲大陆的局势改变了一切:5月下旬,德军席卷了比利时和荷兰,几十万英法军队被围在敦刻尔克地区,远在挪威的联军只能撤退保卫自己的国家,这让德军部队侥幸逃过了灭顶之灾。此时,后者已经放弃了纳尔维克,兵力则从6000人下降到了1500人。按照一位德军指挥官的说法:“事实上,如果对方的再进攻两小时,我们就将被迫考虑投降的事情。”


在挪威北部的小路上前进的法军士兵,他们虽然将德军逼入绝境,但并没能在局势变化前歼灭德军

  如何评价这次战役?盟军无疑没有实现最初的战略目标:即歼灭登陆纳尔维克的德军部队。但这是否意味着,他们输掉了战斗?情况也许需要从两个方面来判断,从地面战场,情况也许如此,在极北地区,他们的大军师老无功;但在海上战场,情况却截然相反。

  德军的10艘驱逐舰全部沉没,它们相当于当时德军驱逐舰总数的45%,这相当于折断了德国海军的脊椎,在接下来的一年多里,它们无法在近海展开任何有效行动。另外,如果这些驱逐舰返回国内,它们也许会对从敦刻尔克撤退的英军构成严重威胁。在夜间、凭借超过每小时35海里的高航速,它们只需要5个小时就可以抵达撤军航线,它们只要停留一个小时,就会有数以千计的英军面临死亡威胁。

  但与参战的军人们相比,最为不幸的也许纳尔维克的居民,自1940年沦陷之后,他们将在纳粹的铁蹄之下生活长达5年,对于不甘屈服的居民,等待他们将是集中营和苦役。另外,在整个战役中,双方还总共留下了至少三十艘水面舰艇和运输船的残骸,而在随后几年,德国和盟军又在港外布设了大量的水雷,这些水雷直到1950年代才被清理干净。

  至于战争的痕迹则被深深烙在了这座北极城镇上。直到今天,当商船和游艇沿着崎岖的峡湾驶入港口时,人们依旧能看到很多露出海面大约1米的金属浮标,它们标识着那些在战争中被击沉的船只所在的位置,它们在时刻提醒人们记住残酷的战争——就像是一座座无言的纪念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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